本文转自微信公众号:平原公子
作者:平原公子
2017年10月1日,国庆节,我坐在窗前无所事事,风吹得清凉山林木呼啸,秋雨中还带着点暑热,耳朵里听着一首悠扬的口琴曲子,猫在我脚边翻着肚皮打呼噜。 我不加班,不回家,闲的关节酸痛,百无聊赖读着一篇科幻小说,这是一篇1910年的科幻小说,名字叫做《新中国》。
作者是晚清小说家陆士愕,这小说写得非常有意思,我敢保证,任何一个昏昏欲睡的人,读完了都能变成朝气蓬勃的少年,他在小说中预言:
100年后,中国将举办万国博览会,地点便在上海浦东,书中主人公“陆云翔”其实就是作者本人。小说中写道,在上海浦东要召开一个万国博览会,中外游客都要来。在小说裏,一觉醒来的陆云翔与妻子游历上海,惊讶地发现,租界的治外法权已经收回,昔日趾高气扬的洋人见了中国人彬彬有礼。
未来的上海高楼林立,人民广场(跑马场)建起了拥有“十二万个座位”的“新上海舞台”,走在覆有透光琉璃瓦的“雨街”上不用打伞,中国发明了“西洋各国从不曾有过”的飞艇,人们可以随时乘座“空行自由车”,穿着“水行鞋”就能安然地在淀山湖上行走,捕鱼人借用“测水镜”和“听鱼机”来捕鱼,“橡皮包甲”的兵舰坚不可摧,没有任何国家敢来挑衅……
“治外法权已经收回,外国人侨寓在吾国的,一律遵守吾国的法律,听从吾国官吏的约束。凡有华洋交涉案件,都由吾国官吏审问,按照大清新法律办理。”上海交大(南洋公学)变成了综合性大学,共有近三万名学生,中国所有的高校都有了外国留学生前来求学,汉语成为“现在全世界文字势力最大”的语言文字。“妓女”与“赌博”两样都早已绝迹,在“医心药”和“催醒术”两大发明的作用下,人人彬彬有礼、道德高尚,中国成了名符其实的礼仪之邦。
街头的新生事物更多,以往经常碰撞行人的电车也改为地下行驶,“把地中掘空,筑成了隧道,安放了铁轨,日夜点著电灯,电车就在裏头飞行不绝。”更让陆云翔惊讶的是:“一座很大的铁桥,跨著黄浦,直筑到对岸浦东。” “现在浦东地方已兴旺得与上海差不多了。”妻子告诉他,大桥是为开博览会才建造的。
小说结尾,陆云翔被门槛绊了一跤后跌醒,方知梦幻一场。妻子说:“这是你痴心梦想久了,所以,才做这奇梦。”丈夫却答:“休说是梦,到那时,真有这景象,也未可知。”
1910年,写这样的小说,自然会被人说成是“痴心做梦”,谁能想到呢?1910年的中国,是个风雨飘摇的中国,列强在中国横行无忌,封建的文化不断被摧毁,小农经济不断瓦解,天灾人祸不断,民不聊生,近代工厂中的工人像蝼蚁一样劳作着,官僚资本家和地主继续成为帝国主义的买办帮凶,清王朝时日无多。
那一年,东北延吉六道沟的日本宪兵向中国救火警察开枪,伤毙数人;那一年,中日签订了鸭绿江架设铁桥协定,日本人的军用列车,可以从朝鲜半岛直接驶入吉林;那一年,日、俄两国签订了第二次《日俄协定》,联手侵夺“满洲”利益;那一年,江浙安徽大雨成灾,5月份安徽北数府因连年灾馑,民情困苦,饥民领袖李大志聚众起事,夏秋之际,东三省水灾遍地,仅黑龙江省淹地达2万余亩,难民达15万人;那一年,东北发生鼠疫,死亡6万多人。
那一年,革命党汪精卫等人剌杀满清摄政王载沣未遂被捕,轰动全国;那一年,著名武术家霍元甲创办了“中国精武体操会”,同年8月,霍元甲逝世;那一年,熊成基谋刺海军大臣载洵和萨镇冰,未成被杀; 那一年,广州新军起义失败,孙中山先生在槟榔屿密议大计,准备再战;而君主立宪派的领袖梁启超在上海创办《国风报》,继续鼓吹改良立宪;那一年,山东农民曲诗文杀妻女对众盟誓,带领数万农民暴动。
那一年,毛泽东刚满17岁,考入湖南湘乡县立东山高等小学堂读书,期间他学习了康有为、梁启超等人的学问和思想,倾向于社会改良;周恩来才12岁,随伯父周贻赓到东北大学,先在铁岭银岗书院,后转入奉天东关模范学校就读,在这里,他学了一首歌,就是岳飞的《满江红》,一年后,他喊出了:“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在1910年,有人彷徨无计,有人随波逐流,有人慷慨激烈,有人末日悲歌,也有人奋起博浪之椎,更有人刻苦砥砺,读书求真理,以谋未来,对于现在来说,那是个绝望而黑暗的时代,但对于先辈们来说,那却是个充满希望的时代,就像陆士愕先生的小说中所说:“休说是梦,到那时,真有这景象,也未可知。”
不敢做,怎么就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呢?不敢想,怎么会明白未来的魅力呢?
科幻小说家并不能预言未来,当时的革命者和思想家也不能看到真正的道路是什么,就像《新中国》这本科幻小说中,设定还是中国完成了君主立宪,所以成就了强大之国家。其实啊,不用局限于中国一隅,就算放眼世界,1910年的人类,也没有能够走很远。
1910年,五月,哈雷彗星靠近地球;那一年,资本主义世界强盛到了一个新的巅峰,那一年的英国继续烟囱林立,殖民地遍布全球,童工们穿着工装忙忙碌碌开始着他们周而复始的每一天,而传统贵族们的庄园王国开始崩溃,就像电视剧《唐顿庄园》里描写的那样;那一年,德国通过统一战争和工业革命的积累和突破,一举超越英国,成为欧洲第一工业强国;那一年,巴黎公社已经失败了三十九年,法国资本家正在年复一年残暴地镇压工人运动;那一年的美利坚,南北战争已经结束了30年,他们以昂扬向上的开拓精神,以甩掉包袱的工业资产阶级的勇猛和无情努力向前,他们把旧大陆的老牌贵族们抛在身后,跑步进入了电气时代,那一年4月14日,美国铺设了第一条海底电缆,成为了早期工业化过渡到现代工业时代的标志,那一年,美国人托巴斯-爱迪生宣布了他的最新发明——有声电影;美国人开始建立他们的美丽新世界。
那一年,日本借甲午战胜之赔款,借日俄战胜之威,努力实现了工业化,愈发强大,军国主义也愈发凶猛,那一年,伊藤博文迫使朝鲜政府签订《日韩合并条约》。条约的签署标志着日本正式吞并朝鲜,朝鲜终于沦为了日本的殖民地。
那一年,也是人类文学双星归天之时,伟大的美国小说家马克-吐温溘然长逝,而他对资本主义世界的讽刺和调侃还远未让人们看得尽兴,他最后十年的作品中,对这个世界已经变得悲观而暴烈;那一年,俄罗斯文学巨匠列夫-托尔斯泰逝世,他想要在晚年背叛自己的贵族阶级,成为一个俄罗斯的底层农民,却饥寒交迫死于旅途中,那一年,沙俄人民请愿运动继续不息,群情激愤。
1910年,《国际歌》已经回荡了将近40年,工人运动的鲜血还没有冷却,“伟大的无产者”弗里德里希-列斯纳逝世,他是少数能够活到二十世纪的第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这一年,第二共产国际第八次大会在丹麦哥本哈根召开,出席大会的有24个国家886名代表;这一年,40岁的列宁流亡在巴黎,他刚刚完成了《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一书,日后成为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哲学原理;这一年,马克思和恩格斯这两位圣哲的思想已然像微弱的火种一样在一些中国人的书房里点亮,1910年,中国的翻译家们第一次把Communism翻译成了汉语“共产主义”,在1904年的时候,还把它翻译作“有无相生”。
如今是2017年,距离1910年已经过去了107年,中国和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国成了GDP世界第二的强国,中国有世界顶尖的高铁网络,世界顶尖的城市建设,世界顶级的移动互联网服务,载人飞船飞向太空,航母一艘一艘下水,055驱逐舰出道就是世界第一,J20战斗机是全世界前二的战斗机,高铁修到了欧洲,基建铺到了西亚,大桥造到了非洲,手机和通信业务卖到了全世界,数十家企业进入了世界五百强,中国正在以强大的工业向世界输出产品和劳动力,影响力覆盖到了非洲、老欧洲和整个亚洲,世界领袖美利坚正在把中国当作他们的头号对手,我们开始鼓吹自由贸易,而川普却在搞贸易壁垒,放在107年前,根本无法想象,陆士愕先生科幻小说《新中国》中的场面已经基本实现,毋庸置疑,中国现在正在输出文明。
世界也变得更加文明,大的战争和冲突已经基本消失,6各个国家和地区之间的联系变得日益紧密,国际化似乎已经是不可阻挡的潮流,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厂和商场,美国、中国、日本、欧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因为曾经风起云涌的社会主义运动,所以资本主义世界做出了妥协,工人的福利得到了提高,我们工人之所以有今天的权利,不是因为资本家变得慈善,而是因为他们来过。但战争、饥饿、贫穷、不平等还没有完全被消灭,全世界都应该继续努力。
我絮絮叨叨坐在窗口风雨下写了这么多,其实并不是为了感慨什么,怀念什么,而是在问我,在问诸位,未来能够为国家为世界做些什么?1910年的时候,除了小说家陆士谔,并没有任何一位先哲敢说未来中国会是什么样,世界会是什么样,但他们都咬着牙拼着命去做了。
各位亲爱的读者,今夜,请把自己当作一个科幻小说家吧,用你的笔,去描绘一个中国的未来,世界的未来,请以《100年后的新中国/新世界》为主题,写一篇科幻小说,然后私信向我投稿。
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首先要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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